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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章 龙亢

        笔趣阁手机端    http://m.biquwu.cc        孙恩虽有所不甘,想从段风口中得知逐鹿教情况。但见苻融两眼直愣愣瞧着那本秘籍,想是因黄三刀之事,心中郁郁。应了一声,便退出门外,向段风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他一心想得知那逐鹿教情况,是以并不立时放了段风,向他盘问起逐鹿教情况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段风听孙恩问话,没好气道:“实话跟你说了也是无妨,就怕你胆子小,听了我教教主名号,吓破了胆。”言语间颇有几分傲慢,想是那逐鹿教教主却有几分来头。

        逐鹿教名头,天下谁人不知,谁人不晓。近两年逐鹿教更是笼络了不少亡命之徒,声势日大。凡事逐鹿教看上的东西,没有得不到的,这其中亦包括达官贵客的项上人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逐鹿教行事诡异,教众向来不与教外之人往来。而入逐鹿教者,凡有叛教之举,必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。江湖上虽听闻有此一教,但教主是何人,却无一人知晓。

        兼之这逐鹿教亦正亦邪,与江湖诸多名门虽有过节,却无甚血海深仇。江湖上只听闻逐鹿教活跃在淮南一带,并不知其教众所在。虽有心弄清此教情况,却苦于战事连连,无法加以详查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经淝水一战,晋朝形势已趋于稳定。孙泰这才派孙恩前来,详查此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孙恩听他如此说,冷哼一身道:“死到临头,还兀自嘴硬。你且说来听听,瞧你们教主是否有通天彻地之能,能将小道的胆吓破了?”他只是如此一说,并非真要取段风性命。五斗米道自张修创道以来,已近两百年。孙恩绝不能因他一句话,就堕了五斗米道威风。

        段风见他如此,神色间颇有几分怒色。只是他此时性命仍在对方手中,不便立时发作,强忍怒气道:“你可曾听说过‘龙亢敬道’名号?”逐鹿教教众向来结伴而行,使的手段尽是迷香毒药之类。被害之人固然无法得知教中情况,江湖上能人异士又寻不到逐鹿教教众所在,是以江湖上并不知晓教中情状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段风此次失手,恐是逐鹿教头一回。逐鹿教并非有意躲避江湖侠士追讨,只是逐鹿教不屑与这些人纠缠不清,更不愿在江湖上扬名立万,是以并不向外界多说什么。此时他说出教主名号,并非违了教规,泄露了教中机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‘龙亢敬道’便是大司马桓温之子,桓玄。桓玄本非平庸之辈,年幼之时便博通艺术,亦善写文章。兼之其不过三十武功便有小成,端的是文武全才。只因其父晚年有篡位之意,是以不被朝廷重用。郁郁之际,只得回江陵住所暂居,以谋后策。

        哪知他初到江陵之时,正值潦倒落魄之际,无心与人结交。而他又生性孤傲,对江湖豪客不假辞色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江陵却有一成名武师名叫王青衣,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。江陵人士因其武功,对他颇有惧意,与他遇上,总是恭维几句。王青衣初时倒颇为谦虚,到得后来,傲慢之心渐生。遇上会家子,若不向他行礼,他便以为那人小瞧了他。定要与那人比上一比,逼得那人向自己认错,这才罢休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日桓玄在街上闲逛,碰巧遇上了王青衣。桓玄见他一脸傲慢,颇露鄙夷之色。这王青衣在江陵横行惯了,人家不对他行礼,他便要出手教训一番。此时见了桓玄此等神色,那王青衣如何能忍?大喝一声,便朝桓玄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桓玄本无心与他争斗,但见他蛮横无理。亦不答话,便出手与他较量一番。众人见了,均是暗暗担心桓玄。镇上之人已忍让这王青衣多时,只是武功不及他高,只得对他苟言欢笑。此时见桓玄出头,心中固然欢喜,不免又担心他武功不济,被王青衣痛打一顿。

        哪知这王青衣成名已非一朝一夕,在桓玄手上却没走过三招。围观众人见他身手如此了得,自是大生钦佩之意。这事随即便传了开去,有武林中好强之人慕名前来讨教,也尽数被他打发了。因多数讨教之人走不过他第三招‘亢龙生变’,又因他为人甚是敬重道义,是以江湖上便送了他一个‘亢龙敬道’的名号。

        孙恩听了,心中不由一凝。心想,这‘亢龙敬道’武功颇为了得,就连叔父也敬他几分。想不到这逐鹿教,尽是为他所创。如今将他手下之人拿住,又杀了他这许多教众。日后追究起来,该当如何是好?

        段风早就瞧见他惊疑神色,喝道:“怎样,没吓着你吧。知道厉害了,这便将我放了。或许我一高兴,便不将此事说与教主听了。”他实是背着教主前来,此事若说与教主听,他兀自无甚好果子吃。

        孙恩本欲立时将他放了,以免多结仇怨。此时听他如此说,气不由往上冲,冷笑一声道:“吓是吓到了,至于厉害嘛,还是你先尝尝吧!”说完一挥袖,便想屋外而去。他担心此事会引出什么祸端,是以未及辞别苻融,便径向七王庙而去,通知叔父孙泰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苻融齐风兀自照顾着凌云,全没功夫搭理他。这孙恩一走,他也只能眼巴巴瞧着。虽说此时已是二月天气,但那倒春寒仍是颇为厉害。直吹得段风瑟瑟发抖,苦于周身穴道被点,无法运功相抗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此过得三四个时辰,天色早已暗淡下来。寒风吹着满院的尸体,说不出的诡异。忽听得屋内一阵咳嗽之声,随即一人问道:“怎样,好些了没?”说话之人,便是齐风了。而那咳嗽之人,不是凌云,还能是谁?

        凌云见师父与齐风守在一侧,对齐风说道:“放心吧,你凌云大哥是谁,有那么容易死吗?不过,下次可别愣头愣脑,别人发了暗器也不知道躲了!”他虽死里逃生,所说之话又是骂齐风傻,但其中关切之情,可见一斑。

        见齐风微微点头,忙翻身爬起,想给师父叩头,以谢他相救之恩。只是他身上之毒虽解,却仍是虚弱不堪。轻微一动,全身又刺痛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苻融见他如此,忙将他拦住,让他躺回床上,问道:“怎么,余毒未清便又开始逞能了?”他见凌云颇重义气,为齐风挡了毒镖不说,醒来还告诫齐风日后小心暗器之事。见他无事,心中大慰,不免也拿他打趣一番起来。